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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潭水深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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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連忙稱“是”,二少爺這時又道:“說說現在無雙城中情況!”

那中年人答道:“現在天下商盟的三大家族正在忙著準備鬥寶大會,同時迎接各大宗門來的客人。這些天城裏面是魚龍混雜,出了不少事故,於是三大家族組織了一隊執法隊維持城裏的秩序,其隊長便是秦家的二公子秦莫言,他平時就如他的名字一樣沈默寡言,且殺伐果斷,那些在城裏鬧事的人都被他以血腥的方式鎮壓。我們派出的兄弟也死了些,不過無傷大礙。”

兩個青年聽了,都微微點頭,隨後三少爺道:“我們要城內越亂越好,那樣我們行事便是會方便很多。你盡量去制造些混亂,至於那位秦二公子,便留給我們解決吧!”說完只見他眼睛裏閃過淩厲的殺機,一股驚人氣勢猛然而出,只見空氣中蕩起肉眼可見的漣漪。

那中年人受到氣勢的沖擊,臉色微微發白,本是彎著的身子在這時變得宛如一張彎弓,他恭敬的答了一聲,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說道:“大少爺沒有來嗎?”

三少爺道:“大哥同另一批人馬早就進入了城內,只等著一切就緒。”

中年人嘆了一聲道:“我只怕我們這次會惹怒天下商盟背後的虛無境和君山會後方的羅天宮,至於星辰宮,有大少爺在倒不會有什麽可怕的。”

三少爺卻是淡淡道:“在那些大宗門的眼裏,利益才是至高無上的,我們拿下天下商盟,奪下鬥寶大會的魁首,許下他們高額利益,至於是誰掌控中州商業的命脈,我想他們是不會管得太多的。”

那二少爺聽了自己兄弟的話,點了點頭,顯然同意自家兄弟的看法。中年人的眼中則是有些許無奈,雖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可是也不乏異類情況的發生。這兩位少爺,在年輕一輩之中算得上厲害之輩,可是卻未經歷世道的變幻無常,這般一根經判斷世事,是會吃大虧的。可他只是一個下人,說什麽這兩位年輕人也不會聽進去的,所以才有無奈之色顯現。

秋若寒聽了心中自在盤算:“現在明面上要對付無雙城的人馬有君山會、神道盟。暗裏的有殺神樓、和這個他從來都沒聽過的花家,還有就是那個讓齊文君等人去送死的到底是不是殺神樓。這一切的虛虛實實,實在是令人頭疼。”

秋若寒揉了揉額頭,他實在不想去管這些傷神的事,更不想卷進一場暴風雨中。可是他與雨詩菲等人一路患難與共,更是與雨詩菲義結金蘭,他們有難,自己怎能袖手旁觀?

這時他的心裏只能苦笑一下,隨後理清思緒想到:“在跟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了,這種微妙的平衡必須在鬥寶大會來臨前打破!否則一切都會非常被動!”

他下定決心,眼中便是煞氣彌漫,整個人仿佛就是來自地獄的幽靈。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混跡江湖,要麽你殺人,要麽人殺你。

此時正在談論的三人覺察道外面湧來的恐怖氣息,頓時臉色大變。在這時一股狂風卷起,房門突然洞開,秋若寒的身姿鬼魅一般出現在屋裏,他眼神冷漠,獵獵作響的灰布麻衣在狂風搖曳不休。

二少爺和三少爺驚呼道:“你是誰?”

而那中年人也是驚叫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秋若寒冷漠的臉上突然露出淡淡笑容,說道:“二位在幾天前不是在談論秋某嗎?怎麽見到了卻是如此驚訝?至於進來,不就是走進來的嗎?”

三人聽了再次色變,身子不由一顫,他們實在想不通,秋若寒是怎樣走過重重大陣,悄無聲息的走到這裏的,中年人問道:“是天下商盟派你來的?”

秋若寒卻是搖頭笑道:“不,我不是天下商盟的人,我是殺神樓的人!”

幾人心中再次掀起滔天巨浪,那二少爺道:“你胡說,你在神河上殺了殺神樓的所有人,你還說你是殺神樓的人!”

秋若寒看了二少爺一眼,說道:“無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沒有他們的犧牲,我又怎會取得雨詩菲等人的信任?”

“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齊文君等人也是我們通知他們去送死的。目的便是要他們鬥個你死我活,而後本樓再撿便宜。”

三人聞言,各自思緒都快速運轉,判斷秋若寒的話的真偽。只是瞬間,他們便是有些相信了,在他們的心裏,只要犧牲小的可以獲得大的利益,他們同樣會去做。

這時那那中年人道:“你們殺神樓不是專門接刺殺的任務嗎?怎麽會在打商會的註意?”

秋若寒不屑道:“白癡,我們接刺殺任務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那錢財利益?若是我們掌握了整個中州的商業,那利潤便是不知道比刺殺高了多少倍。”

那三少爺道:“不如我們兩家合作,拿下天下商盟、君山會及其神道盟。由我們花家同貴樓一起掌管天下商會,如何?”

秋若寒道:“我們從來都沒聽過什麽花家,你們有什麽資格和我們合作?”

二少爺和三少爺二人都是得意一笑道:“你當然沒聽過,你應該聽過行者商盟吧?”

秋若寒表情有些驚訝,這時想到了中州總共有四大商盟,既是天下商盟、君山會、神道盟及其行者商盟。

其他商盟都是由幾大世家共同經營,而行者商盟卻是例外,不知道不知道背後經營者是誰,只知道很多分店裏,都是由華家的人做掌櫃。華家,花家,秋若寒終於知道這是何方神聖了。

三人對秋若寒的驚訝很是滿意,隨後那二少爺問道:“不知道閣下意下如何?”

秋若寒這時淡淡一笑:“我的意下麽,便是送你們上路!”隨後追光逐電般閃到二少爺的身旁,一指點在他的眉心之處,那二少爺連叫聲都沒有發出便是身死道消。在這同時,身子猛然一轉,便是殺向那三少爺。那三少爺驚慌之下,本能的與秋若寒對了一掌,哢嚓的骨折聲響起,隨後便是慘叫聲。

那中年人卻是不管這二位少爺,直接撥步向外面逃去。秋若寒眼中寒芒頓閃,不管那手骨被折斷的三少爺。身子宛如一道清風掠過,向那中年人撲去。

那中年人也是了得,避過氣若寒淩厲的攻擊,身子宛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飄退而去。待到腳尖點地,身子一頓,停下身來,步子邁開,跑到墻邊之處。右手宛如一道閃電一般伸出,按動那墻上柱子看上去是突出來的的一小木疙瘩。

霎時間,整個院子中轟隆隆的聲音頓時響起,光芒閃爍,照耀乾坤,所有殺陣啟動,恐怖的毀滅之力湧出,直接把秋若寒籠罩在其中。

秋若寒雙手結印,同時運轉《大衍周天道》和《寂滅神訣》。只見他衣衫鼓起,生滅之力流轉。一聲大喝,身上黑白二氣流轉,化作一太極圖案,圖案轉動,向四周蔓延開去,所有的陣法便是瞬間反向轉動,襲殺向那中年人。

而那中年人臉色大變,顯然沒有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這本是湧來對付敵人的殺陣,卻是突然反向,他本能的反應,再次逃進屋裏。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秋若寒走進院子時,便已經對這裏的大陣動了手腳,只等有人啟動,再施以微力,便能反向運轉,便能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秋若寒走進屋裏,那受傷的三少爺同那中年人早就不知所蹤,只有那二少爺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裏,還有眉心出流出的殷紅的血,將地上染成鮮紅一片。

秋若寒暗嘆了一聲:“這些世家之人果然都是人性薄涼之人。”他是故意要放走這二人的,否則以他的本事,那位三少爺驚慌之下與他對了一掌又豈會只是手掌骨折?他本就是陣法大家,既然能夠逆轉大陣,哪能殺不了那中年人?

適才他以殺神樓的身份自居,顯然這些人已經半信半疑。他放走這兩人便是要殺神樓與花家的人相互猜忌,最好是鬥起來,要不然幾家聯手,天下商盟縱使有虛無境,但是也是不容樂觀。

秋若寒不知道的是,在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是掀起了中州亂世的開端。可見世事變幻,非人力可左右!一切似乎都自由定數。秋若寒討厭命運和定數的說法,不屈服於世道,這使得他的路比尋常人艱難百倍!

秋若寒看了那屍體,嘆了口氣道:“安息吧!”隨後一掌擊出,砰的一聲巨響。那座建築直接垮塌,將那屍體掩埋。

做完這一切,他又將一連串問題連在一起,整理思緒,條條理清。可是他又搖了搖頭,這一切看似都已經浮在水面,真相大白,但是這不是一潭有底的水,最可怕的是那水下看不見的東西。水面無風,自然平靜,在鬥寶大會來前,都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但是如今他卻是出手打破這種平衡,至於起什麽樣的風浪,卻是不可猜測的!

他不經又搖頭失笑:“這些事怎輪到我來頭痛,是時候去找我那便宜姐姐了!”隨後便是出了巷子,向一位路人打聽了雨家的所在,便是朝雨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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